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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人外有人天外天

    信息发布者:lsybdbj
    2021-03-30 05:45:45   转载
    想起自己在食品站工作过的日子,感觉人外有人,如今苦练专业技能,几十年专心干一件事的人不多了。
    屠夫状元刘师傅
    我刚参加工作时,在老家供销社上班。当时的供销社,几乎包括了当今市场上所有的买卖种类,隔壁就是食品站,专管杀猪卖肉这一行。
    食品站有一个操刀的刘师傅,长得短小精瘦,不足百斤的样子。印象中总是蹲在柜台后面椅子上,嘴角叼着半截香烟,说话时香烟便歪向一边,斜眯着一只眼晴看人。有买肉的来了,问一句:“多些钱的?”答:“一元。”刘从椅子上跳下来,拿起尖刀,在那肉钩上的半扇猪肉上划一下,一长条肉便扯在手里,掂一掂,用刀尖抹好秤坠刻度,手里的肉往秤盘里一丢,叭嗒一声,秤梁颤悠两下,便稳稳停在中间了,不高不低,分两不差。收了小票,插在一旁的钎子上,又股堆回椅子上。有老熟人来买肉,他有时干脆连秤也不用,说要那一块,一刀下来,直接包好递过去 。熟人故意问:“够不?”
    答:“少一两掰俩指甲盖!”
    相视嘿嘿一笑,各自道声回见。
    常了大家都知道,这是他的一手绝活:一刀准。当时全县食品站加县肉链厂共160多杀猪师傅,只有他能做到这点。丝毫不逊水浒里的郑屠。回忆供销社的那些人和事

    称他屠夫壮元,是指他在全县这160多人的杀猪技术比赛中,多次获得第一名。
    那时候杀猪,全凭人工一手操作,我见他杀过几次猪,来到圈猪的栏外,将那把尖刀放嘴里咬住刀背,手里攥一把丁字型肉钩,从猪栏里选准一头猪,一钩下去,钩住猪下巴,将拼命掙扎嚎叫着的猪拖出来,拖到一个V字型条案前,另一只手抄到猪肚下,嘿地一声,便将一头300多斤的肥猪掀翻在案子上,一条腿抬起来,压住猪前肘,取下咬在嘴里的尖刀,朝猪脖下捅进去,血哗地一下就淌出来,淌到地下的一个盆里,那猪一声弱其一声的叫着,很快就没动静了。
    接下来便是去头、剝皮、开膛破肚、清理肚肠、分成两扇成品肉。从下钩到成品肉,据说他参加比赛时,也就九分钟多一点。
    对刘师傅之所以印象深刻,不仅因为他的屠宰技能,还因为他是一个练家子。然而,时至今日,他练的那一门功夫,拳脚还是器械,我也不甚明白,只是当时听大家说,他每日五更准时起床,到南沙河树林里练功,风雨不误。至于练的什么,有的说是八卦掌,有的说是螳螂拳,还有的说是轻功,没人能说的确切。因为在众人面前,从未见他施展过,不过他的身手敏捷矫健,是一般人比不了的。回忆供销社的那些人和事

    食品站另一个杀猪师傅老黄,人高马大,二百斤的块头,大家都叫他大黄牛。从外社刚调过来时,一天晚上喝了点酒,不知为啥事和刘师傅爭吵起来,那天正好站长回了家,没管事的,几个人就想看个热闹,不但不劝,还一个劲的火上烧油,终于把他俩撩拨的交了手。大黄哪能把这个瘦猴子一样的小个子放在眼里?抓住他的衣领,就想一把拎出去,只见刘师傅臂膀扭了一下,抬起胳膊往大黄肋下一撞,大黄哎哟一声,便蹲下去,半晌才回过气来,歪着头对刘师傅摆摆手,佝偻着身子回宿舍去了,几个人跟上去,知道他没啥大事,才放心回来。
    自此,大黄对刘师傅也是恭恭敬敬,笑脸相对。刘师傅好像也心有愧意,每当这时,便主动递一枝烟过去,俩人据说在众人眼里,反而成了最铁的一对。
    当时的农村,家家户户都有猪圈,养猪,每户一年至少出栏一头肥猪。食品站将猪收购上来,除了宰杀供应本公社的民众,还定期将多余的生猪运送到青岛或烟台肉链厂,供应城市居民。运送生猪的大货车,需要一个押车的,一般都是刘师傅的事。
    有一年夏天,刘师傅往青岛押车回来,一条胳膊血呼啦的,涂满了紫药水,大家关切地问怎么啦,他铁着脸,扔下一句:摔的!就回宿舍了。货车司机在一旁嘿嘿地笑,大家问:到底怎么回事?司机说:谁也别再问他了啊,今天可丢死人啦!回忆供销社的那些人和事

    原来,他们今天到了肉链厂,还不到上班时间,以往这种情况,和门卫说一声,可以提前开门进去。今天换了门卫,是个老头,好说孬说就是不到点不开门,刘师傅火了,骂了一句,其实也算不上骂,咱这儿的口头语,老头儿不让了,俩人吵了起来。刘师傅在咱家多年霸气惯了,哪容得下这般气?指着老头儿说:不是看你这大岁数了,非教训你一顿不可!老头更不是善茬,上前一步,还没等看清怎么拉扯的,刘师傅已经跌了一跤;爬起来又上,更惨,被老头摔出七、八步去。多亏上班的工人都到了,大家一齐将二人劝住,要不,今天不知要吃多大亏呢!
    听司机这一说,大家唏嘘了一阵,多年来对刘师傅的那点神秘感也随之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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